2013年11月25日 星期一

~月在叢雲~雨下歌詠,畫月於淅淅泠泠,碗中白玉,高舉以仿擬相似。



「銀絲佳人之行於高市,
披星競貴而肯我見憐乎?

尋棄摩踵蠶生繭肘,
喜憤憂樂之捉襟白露。

洋洋遼闊,國相悲傷,
越富勤事之生產,乃有余等若鼠街之類。

在寒雨泠泠中求溫,而羨視任由出入之紅樓之徒,
唯非難時運之不予,逕自委身於狹隙之長深。


造物!造物!
弄人多舛而可使爾歡愉哉!


陋巷窮敝似我,亦曾有為。

追想那時,我讀傷寒論,
欣悅躬北,謙沖拜西。

吾常三省自身於一日之晨,又常六思自身於一日之昏,
自問可使吾之所為,陷人於無常之際乎?


從未也。


然在斯平和沙壘之町,必然不得不招怨引妒矣。

我能幻想,那類前笑兩得意,後陰嫉春風之言︰
『嫌惡之奴,乃礙我財事!』

如斯,
簡鄙之中,乃有我影。


罷!罷!罷!


造化之既,悲嘆柳木側之歟,
活如去籠蹇孱烏,莫事而得食,安非善乎?


哭泣不相困頓於泥沼,我猶著衣非自棄,
舊時郎中之本草嚐聞,故人受惠而不肯相見憐哉。」          





*****





營建高樓濁濁,情感猶摩天,
是何萬矢之的有,驅策社稷進。

易女看著細雨絲絲,如廬蠶吹織,
快步於灰白茫然,仰首但目穹頂一線。



彼之皎皎容顏,望而生岩,其為何思?



見之垃圾,有人於山堆,
昧昧食者,殘服已不能全述。


易女顰蹙,斜目而視,其貌甚鄙︰


「奇哉,異哉,恰似神異之載。
觀國中膳來食者,粗眉若刻,不皺如冰湖。
莫不是蔽藏他心,裝作白丁,使其悾悾然?


望見晨曙之春露,撥弄晶簾之華聲,
自若明明火眼之目醒,輒興將欲何為而非驀然之思。

每日出時,皆生苟且之無暇,生活之茫茫。
再看非常人者,常有不可替代之感。


生勤不極,安能使在活?


於此自上不息之動町,緣何見無所為之徒橫出於世邪?


匪矣,莫思而使生食完好者,理解之非可,
孱弱而不想未來之將至者,理解之非可。」


易女粗鄙於嗟,不願再看之,
栓開酒廊之長道,而沒入玄烏之深沉。                





*****





乒乓、乒乓…


長道闊室,燈檯燭光赤,
賽勝漢津之星星,散落於晦冥。

數來光芒匪少,然各自為聚集,
問其緣由何是,諸君亦不知。


「我之構想,友朋詳甚乎?
若可暢其如是,付力之人,將不再如漿。」

「自然,自然,
大悟之言,始覺渾敦有翼。


活而為生之不需,窮困干戚之飛越,
聞君一席枕,乃感更上樓。

說來緣起,皆知爾從商,
騰船南北,貿易國與國。

於山林異都之藍縷,知他鄉人猶有不等齊,
再看自國,而誓言破去。


於泰西之境,既有希微之小域,
堂堂而起。

白砂不漬,含光而隱。

吾且曰︰『爾之德業矣!』」


又聞有人言︰「萬載,萬載,預祝新帝國之確立!」



撒啦啦,撒啦啦,
樽中脹溢之泡水,止不了夜宴的無限狂想。

滿樓盈醉之滔風,和飛瓊在兩星銀漢徘徊。

途中的理想者,大暢其快,而不知杯底之烈。
領頭的晨夢愚蠢,共群人而謀無面幸福之空根。



「人將不得而食,子以為然乎?
吾且曰︰『空虛也!』


身處濁然之際,而欲求清然之為,
常之有猛志,項上而問帝?

鋤者不耕臨於田舍外,望之農園,
見果樹層纍,自為熟成。

歡欣而謝,而不再思索。

持穀至於鄰家,彼此交來,
別家亦如是。

隔牆而聞雞犬之吠啼,叟童之遊戲,
雖猶有人老死,卻無有索然孤獨者。


蒼蒼茫數里,而將望見何?


假使不再生食以戮力,又可奈何?

全人化境,穴撰子美之言,
斯思之雖好,惜此但是浮露青夢爾。」


飲逢盛喜,卻道一人不是同源之流。
獨排眾議而非難非己,雄服端正,其曰商男。


「商男!又為卑鄙!
究竟何以使君作對,不使懈怠?

此之不甚歡逆,請君速離此!」


同桌之客,有人發腔。
但見商男莞爾一笑,未答一語,逕自離去。


「褪去惶慄,我之構思,
消去未來之常復,而使萬人含飴更上者。

今需他資,再使大計成。
莫起疑竇,必不使虧爾。」


懇然話聲,易女微微是。                      





*****





「見我安然排闥驅入,海內操賈之彼大人哉。

頭巾折轉,輪軸披星戴月,
懷抱驚畏 卻未曾存有遲疑。

奴喝令車伕,懸之重賞,以致荒漠之中國。
見著了肅肅的聖殿,莊敬的盧頂。

風推黃浪,橫沙無刻斷,
兀自佇立於大食的危牆之上,看底下一海未嘗平。


何所不可?


大氣滾滾之沙丘,與亙來輪替之堅壘,
未知多少逆旅戲人,累身輕葬於此。

築起營火,少少頃夢於篷中,
望見每年的玄皂相伐之日,輒驚奮而立。


然而奴未嘗有恐色也。


沒有挺身犯險,何有一投二報之期邪?

全身進退,只能從中而謝。


回頭一望,載我歸來的車中,
有數千斤桶。

其中盈滿了欣喜,
滿載的似水之金,黑色淘花。」


易女歷程,推門而入,
商男見之欣喜。

然猶言德業之事︰


「開門上喜,遠來唯君矣。
山關歸來,可有攜以禮?

吾近日正思籌措,若吾相思矣,
此時驟然而至,好解我一雙蹙眉憂。


異邦白銀,婉勝我十倍,
阮囊將緊,大發開心財。

南巢道上,見之大居相鄰歟?
我有子房距二里,君依稀憶乎?

側枕常思,
隔牆兩億萬,我且賣他兩億兩千萬去。」          





*****





易女入內,令廚子少備,
而後逕自離。

從二三從,緣經深深許,
乃坐花魁廊中。


「『露水年華,霧國世紀,
自我兩目圓睜之時,得方始有光陰。』


冉草輕盈,大塊漠漠然,
但感不言語耳。

玄烏偉然自嘆,蜷縮金裏,
明白太虛內外,不見強敵。


雖道如斯,卻也無故人真摯。


徬徨山群之間,喜聞蟲鳥異聞,
深潛川澗之際,悲聽人間有疾。

而後付諸交際。


為了交際,妝顏束髮而不見人後模樣,
常於不為他知之處,暗自寂寞神傷。

看璀璨星晨,與幽間明月同熾,
卻無一付之一語。

然後沒於黎牙。


『終於,仁者不再無敵。』


有一夫人,貪而不知饜,
恰似墨蛇食尾,吞噬不止。

玄鳥之俊,其鐘而覬覦。

請呼之女座。」


含光之櫃,易女啟之,
銜起昏黃琥珀,與從人嬉戲。

於青碧紅泉之樓下,裹以金縷衣,
立身長鏡,騷首倩姿。


廚子上菜了。


空璧玉盈一池春色,兩峰下彈滑膚嫩潔,
金瓶插枝葫蘆白玉,青青荷葉中生旦日。

喜聲從騰,銀燈小花餚,
驟得倏然風破氣,然後聞鳴驚雷。

而潺潺晦下。


「寒泠嫌惡!」僕從如此語。

易女卻拿起瓶中一串,串中一珠,
舉之於上。

「我家猶樂,不必惡之。

來者且無喚我三千金煩惱,縱觀諸歡,
誰大於此?

方少上宴,
卻見濃重雲捲起,不見大白清。

或疑冷澀,卻也不疲。


猶憶舊日,徬徨市町之際,
嘗聞得一聞,於今可供排悶。


不見天上蟾兔乎?用圓以譬若矣。


在怒風露重之夜,不見銀鉤之懸,
皆料理入圓,仿擬嬋娟。

傳古人用之,蔚為巧思之談矣,
而今人師學,更為風雅之話哉。」


幽間之泉,雨天之月,
但聞僕從笑聲不絕於聞耳。            





*****





「活門樂饌之羔幼,機關商男之偉哉。

緣君之致,
不再見屈町人面冷,暗隅嘔無聲。

自蜷自吠,
未可知狹外來人富,側身小孤貧。

卒不亙有。


遣人為事,
望去金色狂沙,五頂並立共存。

在藍天風飛之所,
締結了奪巧之盟,神合之約。

相喜彼此欣。


啊,佔去了車全之座的黑色之華。


策伕抹去汗下,驅鞭涔涔作雨。

雖見邊境立有兵士,而我輩猶將步上富甲之中路。」


攀登上喜,易女眉梢翹。


「國中逍遙,看青枝綠葉自飲茶水。

我原就事國營,且務之要居,
報之上位之不需,而理能源開節之方向。


有一日,大食找上了我。


紅織張羅,華服列位無數,
主僕相接,而食我茴香麗鍋。

唯之少營新產,力拔國營。

然後便是沙漠中國,諾於圓頂。


而我乃是鼠眼狐面人,竟也應允。


新生產業,有華族之援,
不能見盈虧,總較國營低廉。

待其廢去,海內油田盡歸吾脅,
我將立於社稷之頂點矣。

華夷變態,
且可預見曼妙之來者,產油之大亨。」


喜悅商男,笑顏易女,
共享憂樂而中中澎湃。

揚袖伸手向上,入群光漢津之際,
彷彿作了舊時的摘星故主。

而忽然︰

「國盈逕走,買賣常私,
速開門自告之白,抱首痛定於降。」


忽聞門外風雨雷霆之聲,大賈皆顫慄。


「板蕩之內,向我震撼,且謂之奈何?」


「思及事之如許,唯君使推滑門,
遁入道中,遠去撲攫之峻。

我亦慷慨攜勇奮敵。」


「不可!不能!萬莫使如斯!

我今不見蕪里,乃君之予,
安能亡君活延喘,捲囊易地復更生。

情郎,情郎,再讓奴一報。
呼君喚作生活者,而我為爾盡愚痴。」


然商男卻搖首。


「一瞥容顏,佳人且去,
黑油私走之果,卒須有人負任。

我奴已矣,而卿可活,
莫再此少留。


兇水惡食,男子有承。


唯君重扶昨日殘歡,再攜今朝記憶,
他走異處。

看憐人梨花婀娜,
爾今尚為淑女,而來明將成人母。」


商男不待易女復語,即推入滑道。
而登時,

「碰」地一響,彤門乍頹,
乃見校隊二十餘人。


「已握如山,油田有漏,
請君移駕部內,既已恭候。」


「莫作此想,亦不同爾去!」


話聲甫落,火銃始迸射,
乒乓犀利,而知商男有勁。

然流彈未中一的,
壯伍奮起,挺而回擊。


「咕啊!」


商男左肩受彈,紅了半衫,
銃亦遭落。

勇夫果敢之前,拔槍上夾,
止於傷患。


商男卻突而大笑︰


「爾等殺我莫得矣,亦攫我弗獲矣。

只緣何也?癲人?死者?
皆非也!吾輩業已時之超矣!」


話聲方畢,遂取旁側之重物,
擊首而去。

列人啞然,徒留曾經之意景,
空嗟遺物。


「遺憾!謀策不及,已至於斯。
務請清查,莫使有缺漏。」              





*****





大氣輕雨微塵,紅顏穿巷迷走,
若後之逐人追犬,頻頻顧而回頭。

肝肺多冷,惶惶交織如風,
易女由此驚愕,奔足頗見亂蹄。

天上甘霖,卻無心細品,
草木蒙受滋養,入口則若苦澀。

忽一踏失,街皆坑坑盈盈,
可憐緋紅沾濕,而狼狽墮之青窪。


「就此生人,從未可想矣。」


易女緊抿著粉唇,撐起了帶水的衣裳,
目不及底的長廊,幽然聳於前方。

望見了往日的榮華。


夜肆依舊如潮,
重新回顧的客人,尋覓過往的香味。

然而盛饌饗茗待之者,
皆面冷自顧,莫耐頻繁。

怎堪不名之啼?


「唯願,呼之誰可吾?」


卒然之,乃有人近之。

雖未可追憶,彷彿若故人。


「莫於此再攜過往,時之易也。

憐見卿之哀愁予,金礦國商懇請覓之。
樂行好善,我思其而不拒也。」


街不聞聲,夜既已深沉。

輕雨依舊如故,紛紛而似麵塵。

忽而颯吹風浪,
猶見牆邊叢草,從流而晃。

感受豪情風伯,
至此不見草蜢螽斯,幸福織鳴。

野草總為狂亂,澄清而非濛濛。

易女快步而去,直至新援,
身若白馬,一隙之閃。

水漥綿綿而延,
葉間之露水,相聚滴落。

而未感知一間之夢幻。


易女握緊門把,似有所忌,
乃為遲疑。

俄而抿唇棄之,
指間泛白,猛力而下。


「叩…叩…叩…」


少許靜謐,
然後聞門後竄動之聲,不能絕耳。        





*****





貫巷疲憊,易女橫躺於大礦之笫。

調養少事,上而仰息。

「悠悠雨下,不知生我何時,
灰色之底,覺來已至雙十。

見前於油商之娘,
輒以粗褐為朋,銅碗為伴。

經常對其思想,
『將入之一,速增為二、為三乎。』

而望之來者,我並未見其增加。


然之往後,帝之遇我時運易也,
我便就此不再回頭。

衣褌一抖,乃立於牡丹之側。


望見圓塔,而知沙漠有春,
遮面紗皂白,曉得嚴酷裡猶有溫情。

在澄黃的布幔之下,淘得墨色之金,笑得滿開懷。

而我鶯鶯得意之彼時,
可也獲之毫釐,失之千里。


吾失之摯也。


湧泉的黃金,並未予我幸福。

在帝江出肆之間際,
我狼狽之竄,窪而向北。

蹦入舊昔言笑暢歡的黑廊熱場,
冷霏罩面,不知何故。

但感投歧遭鄙。

所幸,猶有故人助我,
使我匪罪。


訪之新朋,茲揮別舊雨,
我將於此再生。

理如崖上之果,而我是壁下之人,
雖見海風逞險,然我未嘗懷懼。

莫是如此,酬我如何期之?


吾今無所一事,側臥而枕,
譬若垂死病中。

然我胸懷波濤,活動不止,
往日之常,皆沉積於此。

吾既見了,
見了有一箇人,再次奔向了人生的高峰。」


易女少少而起,側邊一望。

望見一個珠寶盒,耀人若星星。          





*****





木上葉露,在晨曦中滴落,
東君策馬,受帝俊而光輝。

見吋韶逝動,曉得光陰流變,
乃嗟一日之始末,常於五指之隙間。

疾風突緩,仰望金烏之升徐,
斯城之朝日,便於此元始。


在街隅上啜飲,
常可瞥奔忙男女,觸而相邂。

於大道中慢踅,
又能見晚遲肅衣,匆匆而工。

一個活動的城市,莫非不如此?


恰逢斯市之正起,
忽聞剛毅而鴻,廣播之乍︰


「國民日安。

敝新任保安之政長,在此問候。

近日吾等方破獲一宗私走原油之集團。

為首者既已受伏。

請莫憂心,卿之公僕為卿之效。

國民經濟。」


聞此訊息,
有人相擁而泣,不知為何。

亦有人無動於衷,趕著上工。


而在遠處廣播台前的,似是大礦之商,
莫非錯視?

其側亦從了一女。


這時,看向遠方。

一個殘服無述,粗皮蓬髮之異端,
逕立於山堆之前,一般呢喃。

不知何故,感到一股異妙之氛,
從其湧出。


無所一事,但聞彼說道︰

「一個、兩個、三個,幸也、福也。」